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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铨×吴杉:橘和柑皆甘之于口,但细味不同

这些相似和巧合,让两位艺术家在上周北京拾萬空间开幕的展览《橘·柑》有了更多层次的欣赏角度。

窗外楼下,地铁正经过一段涂着黑色柏油的木头高架,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在回忆与吴杉相识几十年间的往事时,梁铨的这段记忆像是一幕电影片段,定格的是那个年代留学海外的年轻人平凡但却充实的日常生活画面。

艺术家 梁铨

作为多年好友,梁铨与吴杉的相识实际上可以追溯到未见面却闻名的更早的时候。

“我和吴老师是在美国认识的,在国内时我也知道他。当时他母亲给我们上课的时候,吴老师4岁,我记得他母亲对民间音乐和民族舞蹈有很详尽的解释。”梁铨说。

“我大学本科就在浙美校园多次见到梁铨,美国芝加哥见面才知道他就是梁铨。”吴杉说。

艺术家 吴杉

梁铨与吴杉,都从浙江美院毕业、都在中国美院教过书、都有着美国留学的经历,也都在进行抽象艺术的实践,这些相似和巧合,让两位艺术家在上周北京拾萬空间开幕的展览《橘·柑》有了更多层次的欣赏角度。

梁铨·吴杉“橘·柑”双人展展览现场 拾萬空间(北京)  2022年12月10日-2023年2月12日

展览前言中写道:“同生于南方的橘和柑,皆甘之于口,但细味略不同,展览便以此两种水果之名,借喻两位艺术家在共通的审美范畴里,所呈现出的不同的语言和感觉气息。”

梁铨·吴杉“橘·柑”双人展展览现场 拾萬空间(北京)  2022年12月10日-2023年2月12日

步入展厅,最初的感受是“统一”。这些尺幅大小相近的作品,在视觉上均给人以极简而稳定的形式美感,但随着进入线条和色彩的律动,弥漫而出的是却是完全不同的审美意味。

在吴杉的作品中,传统材料大漆的严格制作程序与充满自由生长活力的线条,在看似对立的关系中,形成了语言上统一。随着被厚重的大漆托举而出,线条变得越来越纤细和脆弱,甚至有种随时会消散的错觉。这些线条通过不断地减轻自己的重量,呈现出一种漂浮感,也随之将我们引入到了一个清逸而空灵的境界中。这些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的线条,匀速生长着,它们的相遇、连接与告别依靠的都是机缘,这让所谓的“动机”和“结果”变得索然无味,剩下来的只是对过程本身的体验。吴杉的作品似乎也是对他的生活的另一种注解,在日复一日看似单调而重复的“日课”和线条的游走间,他想要创造的并不是图像本身,而是通过图像去描绘一种对生活的感触,以及对生命存在的感觉。

吴杉  归朝欢  大漆、麻、木板,40 x 30 cm,2022

梁铨通过作品与生活产生的关联,似乎更为具体。外婆的搓衣板、喝茶时不经意间留下的茶渍……对日常细微的体悟,成为连接起艺术与生活的通道。看梁铨的画,如只停留在形式上,便错过了其中的禅意。所谓“禅意”更多的是一种意境和体察万物细节的角度。梁铨画面中的禅意,既有着倪瓒式的萧疏空寂、超逸脱俗的疏离与清远之感,也来自于被日常生活中的所见所感与一个个片段所浸润的人生故事。梁铨说,近几年自己也许是走到了人生的第三个阶段——看山是山,看水还是水的阶段。在这一阶段中,他不再追求形式上的“空”,而是通过填“满”画面的漂亮而明亮的色块和细节,更进一步接近一种具有真实性的“空”。他曾凝视荒地上无处不在的杂草,草的形状没有任何规律,看的久了,什么都像,但实际上却什么都不像。这种飘忽而细致的真实,也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空”。

梁铨  右玉  色、墨、宣纸拼贴,65 × 50 cm,2021-2022

Q&A
Q = 99 艺术网
梁 = 梁铨
吴 = 吴杉

Q:对于这个展览,您选择展出的作品有哪些考量?

梁:这个展览我提供了一些在画幅尺寸上与吴杉老师比较接近的作品,希望能有一个统一的视觉观感,也希望大家能在相同尺幅的作品中找到一些异曲同工之妙。

吴:我们有相同的美国经历,都从浙江美院毕业,也都在中国美院教过书,都是在抽象语言里寻求细微的审美意境,很多巧合。从尺度和调性上,和梁铨老师的作品保持一致性,但又像两者的对话。我们的图式是有自己脉络的。

梁铨·吴杉“橘·柑”双人展展览现场 拾萬空间(北京)  2022年12月10日-2023年2月12日

Q:您觉得您的作品与吴(梁)老师的作品,最大的共通之处是什么?

梁:我们对于画面的处理都比较克制,我们都属于比较理性的艺术家。

吴:看上去是一类趣味,但仔细看了完全不是一回事。

吴杉  六转  大漆、麻、木板,40 × 30 cm,2022

Q:可以分享一件您与吴(梁)老师之间印象较深的往事吗?

梁:40多年前,吴杉老师在芝加哥艺术学院读书的时候,我去芝加哥旅游,作为一个穷学生,我住在他租来的房子里。白天他们上学、打工;我留在空房间里,或者上街游荡。到了晚上,有时甚至是半夜里的时候,这个房间才活跃起来。他们打工回来,吃饭、洗澡,然后大家凑在一起谈见闻,很兴奋。当时我印象最深的是,吴杉住的房间楼下的外面是一段芝加哥的地铁。那段地铁在涂着黑色柏油的木头架子上运行,一到半夜里轰隆轰隆的很响。

吴:我大学本科就在浙美校园多次见到梁铨,美国芝加哥见面才知道他就是梁铨,一副书生样貌,但一开口,乏味的事情他也能点击要害,或说出魅力喜感来,是他的天赋。

梁铨  清响  色、墨、宣纸拼贴,65 × 50 cm,2020-2022

Q:您现在依然每天都在坚持画“日课”吗?这项日复一日的工作,对现在的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吴:是啊,是一种思想的记录方式,以此记录下来时间对我的影响。

Q:音乐与创作的关系?

梁:我试图在画面中表现一种“交响性”。我希望一张作品能够有它的结构、景深和空间,而不是像小品一样只是即兴的东西。即兴的东西更像是一首歌或者一首简单的钢琴曲。我喜欢听交响曲,也希望画面能带有交响曲的结构:有一定的递进、一定的对位法、一定的重复和一定的变调……如此,画面会耐看一点,空间也会宏大一点。

吴:音乐在我作品里是一种隐性的蔓延,不是当作功能语言框架,是爱好转换到审美营养的内核。我从小家庭环境和在国外生活的经历,是古典音乐的背景;但返回中国后,从昆曲音乐的感触中得知,中国古典音乐是线性的优雅,一种诗性。从贝多芬、马勒的感动,到昆曲等古典中国音乐线性的审美质感,我想都是一个大宇宙里的元素。

梁铨·吴杉“橘·柑”双人展展览现场 拾萬空间(北京)  2022年12月10日-2023年2月12日

Q:从图式上看,您的作品在几十年间似乎变化并不大。当您回看过去数十年间的创作时,您觉得不变的是什么?变的又是什么?

吴:做艺术不变的就在自己的底色上形成语言,循环往复的自寻乐趣;而有意义的变化,是那些看上去单调,没有波澜起伏。不像变化的变化,是生长。

吴杉  大红袍  大漆、麻、木板,40 × 30 cm,2022

Q:这次展出的作品多为您近两年的作品,在创作这些作品的时候,要表达的思考与内心感受,与之前的作品相比,是否有了变化?

梁:我这两年创作的作品不多,也多为一些小画。这些小画呼唤出自己内心一些光亮、欢快的东西,所以,在有意无意间用到了一些明亮的颜色。

梁铨  迎风-1  布面丙烯,34 × 28 cm,2016 

Q:这次展出的作品多为您近两年的作品,在创作这些作品的时候,要表达的思考与内心感受,与之前相比,是否有了变化?

吴:她们都说有不同,我挺乐意的,我每天的工作,是在乏味中找到自己,感觉是无休止的重复。

吴杉  双声子  大漆、麻、木板,60 × 50 cm,2021

Q:如何理解展墙上的这句话——“细致的,真实的”?在您看来,细致与真实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

梁:细致的,真实的,实际上是我对生活的一种态度——在细致中过好生命的每一个瞬间;在细致的过程中体会一些真实的感受。生命到最后就是一场空,我希望能在“空”中感受到一些细致的真实,如此而已。

梁铨  掩映  色、墨、宣纸拼贴,65 × 50 cm,2021-2022

Q:您如何看待理性的克制与感性的浪漫,这两者之间在抽象的画面中怎样做到一种稳定的平衡?

吴:抽象语言的情感元素,全是无意识的起起伏伏,太显然的浪漫诗性我会紧张不自在,是警惕的。但过于理性的克制会成为一种绝境。

吴杉  破齐阵  大漆、麻、木板,80 × 60 cm,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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