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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间弥生自画像亮相M+:通往艺术家真我之窗

草间弥生是全球最炙手可热的当代艺术家之一,她擅长描绘无穷无尽的圆点和绚烂华美的南瓜,作品奇幻迷人

今年11月,香港M+博物馆呈献日本艺术大师草间弥生的盛大回顾展:「草间弥生:一九四五年至今」,其中特备专题展示艺术家多幅自画像,尤为瞩目,令人翘首以待。

草间弥生是全球最炙手可热的当代艺术家之一,她擅长描绘无穷无尽的圆点和绚烂华美的南瓜,作品奇幻迷人。2021年,泰特现代美术馆展出草间弥生「无限镜屋」,作品敏锐捕捉时代的精神特质:人们在孤独的遐想中寻找无垠宇宙的耀眼光芒和若隐若存的永恒,藉以排解人际疏离带来的苦闷与煎熬。

观者总希望通过草间弥生的作品中寻求自我了解,即使艺术家本身是如斯隐晦不明,难以触及。其实,作品透露了些许线索,让我们窥探真实的草间弥生:画面上排序有致、充满跃动感的圆点揭示了艺术家与精神疾患的艰辛搏斗;而草间称赞为「宽厚质朴」、流露出「实在的灵性和谐」的南瓜也许是艺术家的自我描绘。M+博物馆彷佛洞悉我们对草间弥生的好奇,特设展厅展示她的自画像,让公众探知草间弥生在不同生命阶段自我形象的转变。

「草间弥生:一九四五年至今」展览现场, 2022年
摄影: 郑乐天
M+, 香港

文学与艺术中的肖像

自画像不一定以视觉形式出现。爱尔兰诗人谢默斯.希尼(Seamus Heaney)在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致辞中,朗读1960年代写成的诗作《挖掘》。诗作充满自信和雄心壮志,诗人表明自己坚拒步前人后尘,执意另辟蹊径:「可是我没有铁铲跟随他们那样的男人/我的食指与拇指之间/短粗的笔依偎着/我会用它去挖掘」。

此诗与伦勃朗(另译林布兰)的《年轻艺术家自画像》(1631年)如出一辙,作画之时伦勃朗即将在阿姆斯特丹开设工作室,画中人眼神里闪烁着坚定自信的光芒。而在他的《63岁自画像》(1669年)中,手不应心的笔触线条记录了画中人被命运摆布的脆弱沧桑。

这次M+展出的草间弥生自画像,如同伦勃朗的画作,见证艺术家由活力充沛蜕变成气魄凛然;如同希尼的诗作,是破格而不同凡响的自我写照。这些自画像的肖似之处,在于对心理及情绪经验的勾勒,绝非如护照或驾驶执照上所见单纯的镜像投射。

自我观照七十年

一面紫色的墙,汇聚草间弥生从1950年到2020年的自画像,尽显其作品形式之丰富、风格之多样:单色的、彩色的、拼贴的、具象的、近乎抽象的,前一刻让人联想到异教信仰,下一刻则唤起无忧无虑的童年。草间的自画像甚少出现在拍卖会上,使这些作品更添玄妙迷离的色彩——因此我们很难确定到底需要支付多少来自「The United Skates of Arnica」的「One Rollar」(草间弥生作品)才能将之纳入囊中。

草间弥生这些自画像的风格灵动多变,传递出一种强烈却非压倒性的集体印象。当中几幅自画像尤其引人注目,标志着艺术家人生旅途中的里程碑。

草间弥生 《自画像》
油彩布本,1950 年
34 × 24 公分
艺术家自藏 © 草间弥生

按时间顺序,第一幅是草间弥生的《自画像》(1950 年):一粒多刺的粉红色种子,一个永恒的胚胎细胞,一个开篇的句号,一个通向宇宙的发射台。作于21岁,这是草间艺术生涯之初的波尔卡圆点,表达出人与天体的连结。

草间……曾经形容她的波点象征太阳、地球与月亮,以及世间众生。

M+ 墙上的说明所言

这幅画代表着草间艺术生涯的开端,同时也宣告了这圆点将成为她往后创作中反复出现的经典视觉图案。

到1970 年代后期,草间投入创作玩味十足的拼贴画,例如《鸟影斑驳的女人》(1978年)。艺术家在一张透明的脸庞上点缀了花卉植物、飞禽走兽的剪影。动物和人的组合营造出一种超现实、诡异神秘的氛围,让人想起较早期女性大师作品,如利奥诺拉.卡林顿(Leonora Carrington)的《鹧鸪女士的肖像》 (1947年) 和萝蜜迪奥丝.法萝(Remedios Varo)的《和谐(暗示自画像)》 (1956年)。作品中,草间并没有将自己融入动物世界之中,而是置之乎其上,与大自然的严酷现实搏斗,用英国诗人阿佛烈.丁尼生的语言来表达,便是:「张牙舞爪,不共戴天」。

同一时期的作品还有《伫立在森林的女人》(1978年),画中的草间像双面神雅努斯(Janus)一样瞻前又顾后。草间在此前的创作成果已是甚丰,此后精彩的作品依然源源不绝,如此姿态对她来说可谓十分合宜。

草间弥生 《南瓜(S)》
青铜,2014年作
版数8/8
此作品共8版,并加上2版艺术家自留版
108 x 114 x 114 公分
估价:16,000,000 - 23,000,000 港币
将于12月13日在香港苏富比现当代艺术拍卖瞩目上拍

20世纪预示着草间在主题上由动物转向哲思。《自画像》(2004年)荡漾着尚.保罗.沙特1944年作品《无处可逃》(No Exit)的意蕴。在沙特的剧作中,地狱被描绘成客厅的模样,其他人对暴露的灵魂诸多批判,不留情面。如果他人即地狱,草间剥夺了他们的身体,只留下眼睛。一只只眼睛各有生命,似乎钻进了艺术家的脸,四处浮游,无所不在,充满威胁。这些眼睛一模一样,难以分辨,彷佛一不小心就会在旁人尖锐的指责中迷失自我。

暂且抛却格调幽暗的一面,《当我在默默无闻的生活中发现乐趣》(2020年)绚烂活泼,形象化程度大减,彷佛是对黑暗现实赏了一记耳光。金发缭绕成光晕,庇护着浑圆明亮的白色眼睛和樱桃小嘴。这是对抗世界的一副面具,满载明媚美好、孩子般的欢乐。

草间弥生《肖像》
塑料彩布本,2015年
145.5 × 112 公分
AMOLI FOUNDATION LTD. 藏 © 草间弥生

步入展览场地,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肖像》(2015年),这幅铜色配搭黑色的画作独占拐角处,远离其他作品。虽然《肖像》是第一幅展品,却是这个主题的高潮。

在这幅肖像中,草间弥生运用了醒目的色彩和破格的意象,彰示她古怪、调皮而鲜明的性格,就如柴郡猫(Cheshire cat) 消失后仍留在空气中的那抹淘气笑容。铜、黑二色与《南瓜》雕塑系列(1998至2000年)在视觉上呼应共鸣。她脸上和裙子上松散有致的圆点与她眼睛和嘴巴上密集细小的波点相映成趣。她的裙子和项链洋溢着部落、民族和五行色彩。作品敞开一扇窗,让观者窥探草间弥生真实的自我——作为广大宇宙之一员,也作为享誉国际的艺坛大师。草间弥生1971年曾言:「当我们将大自然和身体消融在无穷无尽的圆点中,我们便与身处的环境融而为一……我们消融在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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